第197章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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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珍珠
就在一切似乎都以不可挽回之勢摧枯拉朽的崩塌時,一聲清越龍吟響徹天地！
那吞噬天地一切的耀眼紅光在瞬間蔓延整個世界，但卻並沒有傷到宋傲和姜衡一絲一毫，另一股溫和卻強大的力量將他們包裹其中。
宋傲仍舊是精神體的狀態，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眼下還沒有辦法回到自己的身體裏去,但他的精神體也被非常好的保護了起來。
一層青藍色的結界輕盈環繞在他的周圍，包裹住他的身體。
巨大的繭被這股磅礴的星海之力沖撞粉碎,整個燃料區都在瞬間被吞噬殆盡。
但很快,在這片血紅色的海洋裏，一個又一個藍色結界形成的亮點閃爍了起來——宋傲看到,那是祭臺下所有的星力繭房，它們似乎都被和保護著他相同的這樣一個結界給保護了起來。
而由於燃料區的構型，巨大的沖擊波向四周較難擴展,於是便拼命向上下兩處噴洩自己的能量。
上方,正是早先他們就已經在陸誠的計劃中得知的部分，是天城之上的層層封印,是通向現實世界的道路。
這股磅礴的星海之力恐怕會把這裏打通成為一個類似於蟲洞的通道，也成為最終他們得以離開天城,回到帝國去的通路。
而下方……
無數星海之力一遍又一遍的擊打著這古老的祭臺,只是這祭臺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在這樣的轟擊之中仍舊巋然不同,屹立不倒。
巨大的繭殼終於被這股強大的星海之力沖了個七零八落,而借力扒住繭殼的姜衡自然也就跌落下來。
宋傲看著他已經只剩下了白骨的右手，一股痛意就席上心頭。
只是忍耐著劇痛，姜衡雙腳卻仍舊穩穩落地，懷中抱著的宋傲更是安安穩穩，沒受到半分傷害。
宋傲看著姜衡,也看著姜衡懷中抱住的他自己——這種感覺非常奇怪。
他分明是局中人，卻又像個局外人。
姜衡把宋傲的身體放到地上，一只手臂托住他的上半身。另一只手垂在身側，白骨駭人。
而那環繞著姜衡的結界卻仿佛像是知道這情況似的，就在姜衡放下宋傲的那一瞬間，結界倏然收縮，變得緊貼他的身體，將那只露著白骨的手臂給送了出去，暴露在了極強的星海之力沖刷中！
宋傲大驚！
要知道星海之力雖然是修煉的基本能量，但實際上，這種來自“星光”或者說“星球”的力量，本質上也是一種特殊的宇宙輻射。
適量的星海之力有助於修煉，有助於突破，可過量的星海之力卻像輻射武器一樣，可以輕易的將一個人殺死！
“唔——！”姜衡悶聲一聲，牙關緊咬，可那只停在宋傲肩膀上的手，卻仍舊一分力氣都沒有使，仍舊只是輕柔的握住他的肩頭，硬生生將左右的痛苦都壓在了自己身上。
緊接著，宋傲就驚訝的看見，姜衡那只暴露在外的手仿佛被放進了最高濃度，效果最好的治療液中——不！就連帝國最先進的醫療科技也做不到這種效果！
只見姜衡的手臂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極快的進行著血肉重組與再生，很快，這條僅剩白骨的手臂就再度完好如初的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宋傲驚訝的盯著姜衡的手臂，姜衡卻連看都沒多看自己一眼。
結界剛剛重新閉攏，他就立刻用這只手摸到宋傲星海的位置，仔細探查宋傲星海的情況。
借著，姜衡的臉色便又更沈了幾分。
宋傲的星海已經有了零星的反應，可是母蠱仍舊在沈睡。
姜衡咬牙，只得先把宋傲的身體放到地上。
他將附著了三只子蠱的手腕貼在宋傲的星海處，再度調集自身全部的星海之力推向子蠱！
很快，第一枚早就被味到成熟的子蠱順著姜衡的手腕向宋傲的身體爬去，第二只子蠱還是貪婪的吸收著所有的養分。
看著眼前的一切，宋傲不禁感覺到了一絲深深的迷惑——姜衡他，在做什麽？
宋傲緩緩走到自己的身體旁邊，也跟著蹲下身來。
他眼神覆雜的看看自己還回不去的身體，又看向姜衡一系列的動作。
這動作，說實話他並不陌生，並且他自己也實打實的操作過。
但……就在他因為極度痛苦而失去示意的那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九轉回環蠱的子蠱會在姜衡的手上？為什麽他要把九轉回環蠱的子蠱往自己的身上趕？
要知道，九轉回環蠱的母蠱和子蠱平日裏是不可能同時寄生在一個人的身上的。除了母子蠱相結合的時候，平日把它們放到一起，可能會導致非常糟糕的結果。
可是現在……
豆大的汗珠在姜衡的額頭凝結，然後緩慢的滴下，打在宋傲的外衣上，將布料浸透。
姜衡滿眼血絲，咬牙擡頭與宋傲仍舊略帶困惑的眼神對上。
他的動作驟然停住了一瞬，幹澀的嘴唇抿了抿，極小聲囁嚅道，“我，我會解釋。”
這幾乎是宋傲第一次在姜衡的身上看到心虛的情緒。
宋傲感覺自己似乎瞬間就明白了這所有的一切。
原來……原來？！
原來九轉回環蠱竟然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什麽時候？！這一切又是怎麽發生的？！
姜衡有些時候令人迷惑的態度，還有很多略有古怪的事情似乎都在突然之間找到了原因。只是在這原因背後，卻又浮現出來更多讓宋傲感到困惑不解的東西。
他一瞬間只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切的關鍵，但把這個關鍵握在了手中，卻又無法再進一步，打開其中隱藏的第二層秘密了。
無數思緒在腦海之中交雜，一旦開始思考，宋傲便又覺得自己的精神體開始感受到那股尖銳的疼痛！
宋傲往前踉蹌了一步，身體一個不穩，只能跪坐下來，俯在自己的身體前面，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自己的身體就在面前，宋傲從沒有一刻這樣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現在是以精神體的狀態存在著，而並非是以一個真實的人。
而越來越劇痛的大腦也令他能感覺到，這並非是來自身體的疼痛，更像是精神力在被什麽東西拉扯著——甚至說是撕咬吞噬著。
精神體不會有真實的生理反應，一切都是精神體自己想象出來的。
因此宋傲此時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並並沒有辦法以這種“呼吸”來緩解疼痛。
而凝結在他額頭上的，也並非是汗珠，而是一滴一滴的精神力結晶——那些精神力從他的精神體上凝結，脫離，消散在空氣裏，讓他的精神力更加衰弱了。
姜衡雙目赤紅，“不可以！”絕不可以！
這是他的理由，是他的世界，是他的一切，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更不允許宋傲有離開的可能性！
姜衡深呼吸一口氣，看著自己的手腕。
在那裏，因為他星海之力的再度耗盡，第二枚子蠱正發出嚶嚶鳴叫，催促著更多的星海之力。
姜衡往後稍退兩步，離開了宋傲的身體，然後他做了一個決定。
“打開我身上的結界。”宋傲聽到姜衡輕聲說。
他有些怔楞，不知該說些什麽，對了，他還不知道這結界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結界會突然憑空出現保護所有人……而姜衡又在對誰說話？
很快，在持續不斷的星海之力爆炸中，有個聲音幽幽傳出。那聲音仿佛來日遠古，又好似近乎在他們的耳邊。
“你確定嗎？”宋傲聽到那個聲音道，“你可能會死。”
姜衡目光之中的狠厲卻緩緩褪去，他擡起頭看向宋傲，“我不會死。”
他說得那樣篤定，就仿佛在闡述一條永遠都不會改變的真理。
然而宋傲的心卻被這句話高高提了起來，他忍著愈加劇烈的頭痛，擰眉對姜衡搖頭，“不可以。”
那道亙古而來的聲音也嘆了口氣道，“如果是以前，你的確不會死……但是，姜衡，不管你還記不記得，你已經死過一次了。就算是你，也沒有第二次了。”
宋傲有些震驚的往四周看去，似乎想要找到那聲音的來源。但最終，他的目光只是徒勞無功的回到了姜衡的身上，再度對姜衡搖頭，“夠了，已經夠了，姜衡。”
姜衡與宋傲對視，幽深雙眸之中湧起了一陣融融暖意。
“打開我身上的結界吧，我知道我是為什麽而來，我也知道我的選擇。”
宋傲想要再勸一句什麽，腦中卻只有紛亂思緒和零碎的片段閃過，“姜……衡！”
一瞬間，籠罩在姜衡周身的結界片片碎裂，剎那就被狂奔浪湧的星海之力全然吞噬！
宋傲的動作比意識更快，兩步就沖到了姜衡的身邊！
那如同灼灼熱浪的星海之力從他頭頂如沸水澆灌而下，直接將他整個人的肩背一瞬間燙得皮開肉綻！
然而這強大的星海之力又灌入他的星海，本來就令旁人都難以企及的愈合力從內作用，又使得皮肉以極快的速度寸寸愈合。
在這反覆來回拉扯之間，姜衡只悶哼了一聲，便擡起自己的左手，手腕向下護住剩下的子蠱，然後調動起全部的星海之力餵向那一枚一枚的子蠱。
鮮血汩汩而下，又飛速凝結，蒸發。皮肉寸寸開裂，時而深可見骨，時而愈合如新。
只有他手腕下的子蠱，被護得極好，一只一只接連成熟起來……
“姜衡！！”宋傲仍不住痛呼出聲，卻只聽到姜衡一句極輕極輕的回答，“別看，太醜了……”
他似乎還想調笑兩句，但只能咬緊牙關來對抗劇痛，再也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而宋傲哪能不看？！
此刻，他怎麽還有心力去想，去管為什麽九轉回環蠱會在自己的體內？
盡管只不過是精神體罷了，盡管壓根就沒有辦法真實的接觸到姜衡，宋傲還是一把撲了上去，從姜衡的背後緊緊抱住了他，試圖為他抵擋哪怕一星一點來自這些狂暴星海之力的沖擊。
精神體沒有眼淚，但從宋傲的眼眶之中，卻凝結出一滴又一滴的晶瑩淚水，滾落到姜衡的胸前。
那小小的淚滴仿若金色的珍珠，在空氣中漂浮不了片刻就被那星海之力沖得破碎成粉末。
姜衡卻伸出一只手，輕輕托住一滴，讓它漂在自己的掌心。
“別哭。”他咬著牙，鮮血從嘴角溢出，“我們，都會沒事的。”
宋傲搖了搖頭，更多金色的“珍珠”滾落。
其中兩三滴落在姜衡胸前的衣服上，忽而，那其中突然也亮起了一束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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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傲仍舊是精神體的狀態，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眼下還沒有辦法回到自己的身體裏去,但他的精神體也被非常好的保護了起來。
一層青藍色的結界輕盈環繞在他的周圍，包裹住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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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在這片血紅色的海洋裏，一個又一個藍色結界形成的亮點閃爍了起來——宋傲看到,那是祭臺下所有的星力繭房，它們似乎都被和保護著他相同的這樣一個結界給保護了起來。
而由於燃料區的構型，巨大的沖擊波向四周較難擴展,於是便拼命向上下兩處噴洩自己的能量。
上方,正是早先他們就已經在陸誠的計劃中得知的部分，是天城之上的層層封印,是通向現實世界的道路。
這股磅礴的星海之力恐怕會把這裏打通成為一個類似於蟲洞的通道，也成為最終他們得以離開天城,回到帝國去的通路。
而下方……
無數星海之力一遍又一遍的擊打著這古老的祭臺,只是這祭臺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在這樣的轟擊之中仍舊巋然不同,屹立不倒。
巨大的繭殼終於被這股強大的星海之力沖了個七零八落,而借力扒住繭殼的姜衡自然也就跌落下來。
宋傲看著他已經只剩下了白骨的右手，一股痛意就席上心頭。
只是忍耐著劇痛，姜衡雙腳卻仍舊穩穩落地，懷中抱著的宋傲更是安安穩穩，沒受到半分傷害。
宋傲看著姜衡,也看著姜衡懷中抱住的他自己——這種感覺非常奇怪。
他分明是局中人，卻又像個局外人。
姜衡把宋傲的身體放到地上，一只手臂托住他的上半身。另一只手垂在身側，白骨駭人。
而那環繞著姜衡的結界卻仿佛像是知道這情況似的，就在姜衡放下宋傲的那一瞬間，結界倏然收縮，變得緊貼他的身體，將那只露著白骨的手臂給送了出去，暴露在了極強的星海之力沖刷中！
宋傲大驚！
要知道星海之力雖然是修煉的基本能量，但實際上，這種來自“星光”或者說“星球”的力量，本質上也是一種特殊的宇宙輻射。
適量的星海之力有助於修煉，有助於突破，可過量的星海之力卻像輻射武器一樣，可以輕易的將一個人殺死！
“唔——！”姜衡悶聲一聲，牙關緊咬，可那只停在宋傲肩膀上的手，卻仍舊一分力氣都沒有使，仍舊只是輕柔的握住他的肩頭，硬生生將左右的痛苦都壓在了自己身上。
緊接著，宋傲就驚訝的看見，姜衡那只暴露在外的手仿佛被放進了最高濃度，效果最好的治療液中——不！就連帝國最先進的醫療科技也做不到這種效果！
只見姜衡的手臂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極快的進行著血肉重組與再生，很快，這條僅剩白骨的手臂就再度完好如初的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宋傲驚訝的盯著姜衡的手臂，姜衡卻連看都沒多看自己一眼。
結界剛剛重新閉攏，他就立刻用這只手摸到宋傲星海的位置，仔細探查宋傲星海的情況。
借著，姜衡的臉色便又更沈了幾分。
宋傲的星海已經有了零星的反應，可是母蠱仍舊在沈睡。
姜衡咬牙，只得先把宋傲的身體放到地上。
他將附著了三只子蠱的手腕貼在宋傲的星海處，再度調集自身全部的星海之力推向子蠱！
很快，第一枚早就被味到成熟的子蠱順著姜衡的手腕向宋傲的身體爬去，第二只子蠱還是貪婪的吸收著所有的養分。
看著眼前的一切，宋傲不禁感覺到了一絲深深的迷惑——姜衡他，在做什麽？
宋傲緩緩走到自己的身體旁邊，也跟著蹲下身來。
他眼神覆雜的看看自己還回不去的身體，又看向姜衡一系列的動作。
這動作，說實話他並不陌生，並且他自己也實打實的操作過。
但……就在他因為極度痛苦而失去示意的那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九轉回環蠱的子蠱會在姜衡的手上？為什麽他要把九轉回環蠱的子蠱往自己的身上趕？
要知道，九轉回環蠱的母蠱和子蠱平日裏是不可能同時寄生在一個人的身上的。除了母子蠱相結合的時候，平日把它們放到一起，可能會導致非常糟糕的結果。
可是現在……
豆大的汗珠在姜衡的額頭凝結，然後緩慢的滴下，打在宋傲的外衣上，將布料浸透。
姜衡滿眼血絲，咬牙擡頭與宋傲仍舊略帶困惑的眼神對上。
他的動作驟然停住了一瞬，幹澀的嘴唇抿了抿，極小聲囁嚅道，“我，我會解釋。”
這幾乎是宋傲第一次在姜衡的身上看到心虛的情緒。
宋傲感覺自己似乎瞬間就明白了這所有的一切。
原來……原來？！
原來九轉回環蠱竟然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什麽時候？！這一切又是怎麽發生的？！
姜衡有些時候令人迷惑的態度，還有很多略有古怪的事情似乎都在突然之間找到了原因。只是在這原因背後，卻又浮現出來更多讓宋傲感到困惑不解的東西。
他一瞬間只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切的關鍵，但把這個關鍵握在了手中，卻又無法再進一步，打開其中隱藏的第二層秘密了。
無數思緒在腦海之中交雜，一旦開始思考，宋傲便又覺得自己的精神體開始感受到那股尖銳的疼痛！
宋傲往前踉蹌了一步，身體一個不穩，只能跪坐下來，俯在自己的身體前面，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自己的身體就在面前，宋傲從沒有一刻這樣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現在是以精神體的狀態存在著，而並非是以一個真實的人。
而越來越劇痛的大腦也令他能感覺到，這並非是來自身體的疼痛，更像是精神力在被什麽東西拉扯著——甚至說是撕咬吞噬著。
精神體不會有真實的生理反應，一切都是精神體自己想象出來的。
因此宋傲此時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並並沒有辦法以這種“呼吸”來緩解疼痛。
而凝結在他額頭上的，也並非是汗珠，而是一滴一滴的精神力結晶——那些精神力從他的精神體上凝結，脫離，消散在空氣裏，讓他的精神力更加衰弱了。
姜衡雙目赤紅，“不可以！”絕不可以！
這是他的理由，是他的世界，是他的一切，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更不允許宋傲有離開的可能性！
姜衡深呼吸一口氣，看著自己的手腕。
在那裏，因為他星海之力的再度耗盡，第二枚子蠱正發出嚶嚶鳴叫，催促著更多的星海之力。
姜衡往後稍退兩步，離開了宋傲的身體，然後他做了一個決定。
“打開我身上的結界。”宋傲聽到姜衡輕聲說。
他有些怔楞，不知該說些什麽，對了，他還不知道這結界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結界會突然憑空出現保護所有人……而姜衡又在對誰說話？
很快，在持續不斷的星海之力爆炸中，有個聲音幽幽傳出。那聲音仿佛來日遠古，又好似近乎在他們的耳邊。
“你確定嗎？”宋傲聽到那個聲音道，“你可能會死。”
姜衡目光之中的狠厲卻緩緩褪去，他擡起頭看向宋傲，“我不會死。”
他說得那樣篤定，就仿佛在闡述一條永遠都不會改變的真理。
然而宋傲的心卻被這句話高高提了起來，他忍著愈加劇烈的頭痛，擰眉對姜衡搖頭，“不可以。”
那道亙古而來的聲音也嘆了口氣道，“如果是以前，你的確不會死……但是，姜衡，不管你還記不記得，你已經死過一次了。就算是你，也沒有第二次了。”
宋傲有些震驚的往四周看去，似乎想要找到那聲音的來源。但最終，他的目光只是徒勞無功的回到了姜衡的身上，再度對姜衡搖頭，“夠了，已經夠了，姜衡。”
姜衡與宋傲對視，幽深雙眸之中湧起了一陣融融暖意。
“打開我身上的結界吧，我知道我是為什麽而來，我也知道我的選擇。”
宋傲想要再勸一句什麽，腦中卻只有紛亂思緒和零碎的片段閃過，“姜……衡！”
一瞬間，籠罩在姜衡周身的結界片片碎裂，剎那就被狂奔浪湧的星海之力全然吞噬！
宋傲的動作比意識更快，兩步就沖到了姜衡的身邊！
那如同灼灼熱浪的星海之力從他頭頂如沸水澆灌而下，直接將他整個人的肩背一瞬間燙得皮開肉綻！
然而這強大的星海之力又灌入他的星海，本來就令旁人都難以企及的愈合力從內作用，又使得皮肉以極快的速度寸寸愈合。
在這反覆來回拉扯之間，姜衡只悶哼了一聲，便擡起自己的左手，手腕向下護住剩下的子蠱，然後調動起全部的星海之力餵向那一枚一枚的子蠱。
鮮血汩汩而下，又飛速凝結，蒸發。皮肉寸寸開裂，時而深可見骨，時而愈合如新。
只有他手腕下的子蠱，被護得極好，一只一只接連成熟起來……
“姜衡！！”宋傲仍不住痛呼出聲，卻只聽到姜衡一句極輕極輕的回答，“別看，太醜了……”
他似乎還想調笑兩句，但只能咬緊牙關來對抗劇痛，再也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而宋傲哪能不看？！
此刻，他怎麽還有心力去想，去管為什麽九轉回環蠱會在自己的體內？
盡管只不過是精神體罷了，盡管壓根就沒有辦法真實的接觸到姜衡，宋傲還是一把撲了上去，從姜衡的背後緊緊抱住了他，試圖為他抵擋哪怕一星一點來自這些狂暴星海之力的沖擊。
精神體沒有眼淚，但從宋傲的眼眶之中，卻凝結出一滴又一滴的晶瑩淚水，滾落到姜衡的胸前。
那小小的淚滴仿若金色的珍珠，在空氣中漂浮不了片刻就被那星海之力沖得破碎成粉末。
姜衡卻伸出一只手，輕輕托住一滴，讓它漂在自己的掌心。
“別哭。”他咬著牙，鮮血從嘴角溢出，“我們，都會沒事的。”
宋傲搖了搖頭，更多金色的“珍珠”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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